不熄灭的冷火。

【双邪】北域搬砖传说①

还不到正午,烈日却已无情地炙烤着大地,男人原本苍白的皮肤被晒的泛起了青色,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怎么晒也晒不黑。

他从来都不爱关注这些表面上的东西,只知道自己如果今天不搬够一万块砖就拿不到钱。

他熟练的码了二十块砖,排成两竖排,稍微使了点劲,嘴里发出“嗤”的喘息声,横着把砖头搬了起来,从工地这头走到工地那头,他胳膊上的青筋若隐若现,他加快了脚步,估摸着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趟了。

他需要钱。

男人穿的白背心早已被流下的汗水湿透,有些地方都开始泛黄,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洗了太多次还是因为工地上尘土太多给染了颜色,被风吹过后有一部分汗水已经凝固成了细小的盐粒,与皮肤接触有些许磨砂的感觉,他行走的时候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那一股咸咸的味道,没来由的,他心地生出了一股豪气,想起来以前学过的一首诗,说什么“力尽不知热,但惜夏日长”,他喜欢这种感觉,仿佛自己是在为了什么事情而努力着一样,换句话说,就是有生存的目标吧。

男人的文凭不高,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上完就辍学了,辗转流落街头,偶尔接点搬砖刷墙之类的粗活,勉强解决温饱问题。接不到活的下雨天,男人喜欢蹲在路边马路牙子上,有时候淋雨清醒清醒,他淋雨还和别人不同,别人淋雨是很仙气的,再不济,是正常一点的淋雨,他就不一样了,他喜欢在暴风雨的天气里站在马路边哈哈大笑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渡劫,下一秒要么被雷劈要么就马上飞升的那种。他有时候也喜欢躲屋檐下面看街边打伞的行人,没什么人赶他,因为这条街的人都知道他心地不坏,见到比他还穷的人甚至会给人家钱,但是他还是常常被误认为是坏人,可能因为长相吧。

他天生长着一副青白面,白里透青,青中又带着白,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——是鬼。一般人得壮着胆子看才能打量他的相貌,他的眉头总是皱着拧在一起,叫人不敢多看,恐怕小孩子看多了就要做噩梦,鼻子倒是十分好看,嘴也不是无情的薄唇,只是总是抿着,仿佛在纠结什么事情,配上他的皱眉头,反而给整张脸添了几分人情味。

他依稀记得,多年前的某一天,他从一帮混混手里救了个老头儿,当时一群人堵着那老头不知道要干嘛,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,他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挡在老头面前,报出了自己名号“人邪”,“人邪”是别人给他起的外号,在北域大街这里还是挺管用的一个名号,毕竟大家都是混口饭吃,不知道哪次就欠了谁的人情,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会落在谁的手里。不过他好多年不打架了,因为实在伤身体,他最近总觉得自己发际线越来越高,不能常常动怒,要防止早衰,他还想多干点活,多吃几年青春饭。

他搬砖的时候总喜欢想这些有的没的,但是想多了他又觉得烦。管他什么看不破勘不破还是砍不破,烦呐!

他停下脚步,伸手把背心扯了起来抹了把脸,连带刚才的胡思乱想也一起擦了个干净,又走到工地边裸露的黄土堆旁边临时凿开的自来水管那边,扭开水管双手捧水喝了两口,顺便洗了洗手,也不怕闹肚子,毕竟是讨生活的人,已经习惯了不拘小节,做人做事不计较那么多。
搬完了上午的砖,还有下午的,他就那样坐在土堆上面,等着那人来给他送饭。

“不知道今天剑雪学校的食堂会做什么菜,”他心情愉悦的想着,“希望能有肉吃。”

生活真美好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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